第8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8章
===============
譚尋伸出手，手心還帶著從汽水瓶沾過來的水珠。
漾漾握了上去：“我的手比你燙多了。”
“你年輕，身強力壯。”譚尋不怎麽走心地說，漾漾的手比他小一些，譚尋沒怎麽和人牽過手，觸感還挺新奇。
漾漾松開了譚尋的手，疑惑道：“年紀大了體溫會流失嗎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手心之前還是冰涼的，這會卻多了點餘溫，譚尋虛虛地握了下拳。
“沒有關系吧。”漾漾說。
電視剛才被譚尋隨手調到了家庭劇頻道，譚尋在吵架聲中歪著躺到沙發邊上：“是啊，而且我也沒有很老。”
“那你的手為什麽是涼的。”漾漾又去碰譚尋，這次是手臂，“一般只有身體不好的人，體溫才會低。”
“哪有那麽多為什麽，是這樣就是這樣了。”譚尋不是很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，也不想和一個認識沒幾天的人去研究這種無聊的事情。
雖然他的人生目前已經夠無聊了。
漾漾沒說話，他晃著腿。
譚尋抽了包零食丟給他：“現在後悔留下了還來得及。”
“不後悔。”漾漾拆開了那包脆薯條。
“也是，如果不在這，你就該在派出所了。”譚尋說，“說不定現在都找到家了。”
“我不想找家。”漾漾說。
譚尋看了他一眼：“不回家，那要去哪？”
“找份工作，自己活下去。”
“你先辦張身份證出來再說。”譚尋看著電視裏吵架的角色，“不然只能打黑工。”
漾漾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，也無法去補辦，還是得回一趟家。
“我不想回去。”他又重申了一遍。
譚尋看了他一眼，語氣難得認真：“你家裏人是不是對你不好？其實……”
漾漾把薯條咬得嘎吱嘎吱響：“你要吃嗎？”
面對漾漾的逃避，譚尋有些煩躁，卻也說不了什麽，反正再過一個多月，漾漾怎麽都得去趟派出所或者回家，到時候和他就沒有關系了。
薯條的味道還不錯，兩人邊看電視劇邊分完了。
中午吃簡單的蓋飯，吃飽漾漾拉開陽臺門，出去感受了下熱氣。
譚尋在沙發上看著書，沒搭理他。
“陽臺可以養花嗎？”
“房子都要賣了，養給別人看嗎？”譚尋翻過一頁書。
“為什麽要賣？”漾漾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，他蹲在一旁，手搭在沙發邊沿看著譚尋。
譚尋拍了下漾漾的手背：“不想住了。”
“你要換新房子嗎？”
“我要去外地，帶不了你這個小黑戶。”譚尋直接道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漾漾鼓著嘴，看起來更像只小動物了，譚尋實在沒忍住，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臉頰。
“可以給我配把鑰匙嗎？”漾漾又換了個話題。
“要出去？”
“嗯，我想去看看有沒有工作能幹。”
“都是臟活累活哦。”
“沒關系的。”
“回去偷個身份證很難嗎？”譚尋看著他。
漾漾露出一種近似於委屈的神色，他眨了下眼，有淚珠從他眼角滴了下來。
譚尋皺著眉，事情好像比他想的更嚴重：“不逼你了，隨便吧。但我九月真的要走，你不可能一直沒身份地活著。”
“到時候再說。”漾漾選擇了暫時逃避。
“大熱天的，就別打工了。”譚尋又說，“我每個月給你零花錢，你自己折騰去吧。”
“這樣是不是不太好。”
漾漾那顆眼淚還掛在下巴，譚尋看得不是很順眼，用手揩掉了：“你幫我做家務。”
“你願意吃我做的飯了嗎？”漾漾驚喜地說。
“不，”譚尋重新看回了書，“飯我自己做。”
當晚，漾漾在疊完衣服後，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筆收入。
他並沒有自己的房間，譚尋給了他一個鐵盒，讓他放錢。
盒子以前是裝餅幹的，因為質量還不錯，譚尋那時沒有一塊扔掉，而是放在了櫃子裏，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。
餐桌上的洋桔梗被漾漾養得很好，雖說養鮮切花不用太多技術含量，但漾漾很認真，放他去弄陽臺，應該也不會出太多要譚尋收拾的爛攤子。
譚尋給漾漾的零花錢不多，漾漾攢了幾天，才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，去花店買了幾盆三角梅回來。
“姐姐說這個好養。”
譚尋懶洋洋地拿著根雪糕，站在陽臺門旁邊看漾漾忙前忙後。
他帶回來的這幾盆都是已經開了花的，粉色和綠色都有，讓陽臺的色彩瞬間豐富了起來。
譚尋眼前閃過十歲時的自己，在陽臺爬上爬下，不小心打翻了一盆花。女人著急忙慌跑過來，把小譚尋趕下平臺，又拿了掃把，掃幹凈泥土和花盆碎片。
“……要滴下來了。”漾漾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譚尋，提醒了他一句。
譚尋舉起冰棍，還是沒來得及阻止融化的牛奶滴到手背上。
漾漾懂事地拿來了紙巾：“你是不是睡不夠，所以才發呆的？”
“可能。”紙巾擦不掉粘膩感，譚尋兩三口吃掉剩下的牛奶冰，去了衛生間洗手。
“你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翻身。”漾漾跟在他身後。
“你沒睡？”譚尋楞了下。
“一個人睡不熟。”漾漾看著鏡子裏的譚尋說，他只是在簡單陳述，譚尋卻聽出了責備的意思。
“你是小寶寶嗎？一定得和人排排躺才能睡？”譚尋在漾漾臉上捏了下，留下水痕後再去擦幹凈手。
漾漾抹著自己的臉：“我是海獺。”
“你不是。”譚尋走去廚房，打開冰箱看了眼。家裏的菜基本都吃完了，待會得去趟市場。
“我是。”漾漾像條尾巴一樣跟著譚尋，“是要去買菜嗎？”
“怎麽？你要去？”譚尋關上冰箱門，轉身和漾漾面對面。
“可以帶我一起嗎？”漾漾說，“我沒去過菜市場。”
譚尋腦內過了下他剛回來住時，攤主們七嘴八舌的詢問聲，頭瞬間開始疼：“你確定？他們要是問你是誰該怎麽解釋？”
“我是你朋友。”漾漾回答得很快。
“你不是海獺嗎？我可是人啊。”譚尋拍了拍漾漾的腦袋。
“我假裝不認識你。”漾漾說完，估計是覺得自己很機智，又說，“這樣就不會有人問了。”
“跟在我後面不詢問不買東西，等下你就可以直接出現在派出所了。”譚尋說。
漾漾很苦惱，但他不想放棄：“你告訴我要買什麽，我去幫你買。”
“那麽想去市場幹嘛？”譚尋沒去客廳坐，而是坐在了餐桌邊，伸手撥了撥洋桔梗的花瓣。
漾漾端起花瓶，放到了譚尋手夠不到的地方：“這樣你就不用去買菜了。”
“也是，我就能一直宅在家裏了。”沒有東西擺弄，譚尋手托起了腮。
聽到他這麽說，漾漾又糾結起來：“還是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。”
“這話跟誰學的。”譚尋笑了下。
“買花的時候，裏面的姐姐說我太白了，得多出門曬曬。”漾漾說。
“是沒說錯。”譚尋點了點頭。
下午五點半，譚尋還是帶著漾漾出門了。
這個時間的小區很熱鬧，小孩們打鬧著，老年人在旁邊閑聊，不少年輕人中年人也下班了。
上次攔住譚尋的阿叔正搖著蒲扇，見到譚尋，他“哎”了聲：“去買菜啊？”
“嗯，今天的菜還新鮮吧？”譚尋看了眼阿叔拿著的塑料袋，問了句。
阿叔立馬起了勁，和他說起了今天哪個攤位的肉菜好，還順便罵了兩聲賣水果的，說果爛價高，態度還不好。
“您消消氣，”譚尋邊開口邊往前走，“下次不去他家買。”
阿叔還在原地罵，譚尋已經攆著漾漾到了小區門口。
漾漾頻頻回頭看，譚尋擋住了他的視線：“看什麽呢？”
“好有意思。”漾漾說。
“有意思你每天就搬個板凳下來聽。”
漾漾又不說話了，等快走到市場口，他才說：“更想和你待在一起。”
“怎麽？才住了幾天就賴上我了？”譚尋走著，時不時有人和他打招呼，他都是簡單點下頭。
“和陌生人待一塊很危險，但是你不一樣。”漾漾說。
類似的話漾漾以前也說過，譚尋從來沒往心裏去，市場入口就是賣水果的，譚尋停了下來，蹲下身挑起了葡萄。
漾漾學著他，蹲在了一邊。
“這個好看。”漾漾指了一串。
“枝幹都枯了。”譚尋沒讓老板聽到，湊在漾漾耳邊說，他拿了另外兩串，再挑了些桃子，遞給了老板稱重。
漾漾接過了打包好的水果，跟著譚尋往裏走。
“今晚想吃什麽？”譚尋問漾漾。
“隨便。”漾漾回答了標準答案。
市場裏很嘈雜，譚尋平日裏說話聲音不大，到了這裏，卻被迫融入環境，跟著喊，才能讓攤主聽清話。
漾漾對每個攤位都非常感興趣，除了賣魚的。
譚尋習慣了讓老板幫忙處理，漾漾在殺魚時，躲到了譚尋的背後。
譚尋沒奚落漾漾平時吃魚吃得開心，卻看不得殺生。
魚處理好了，譚尋接過來，和漾漾走出了市場。
“下次還來嗎？”譚尋問。
買菜的時候，大叔沒那麽忙，專門問了漾漾和譚尋的關系。漾漾剛要搶答一句“朋友”，譚尋便開口說了是遠房表弟。
不止賣菜大叔，市場的大家為了拉攏生意，多多少少會和熟客聊兩句，漾漾面對他人的問話很不擅長，大多時候，都是譚尋幫他解的圍。
“我挺喜歡的。”漾漾說，“但是我為什麽是你弟弟？”
“不樂意？”譚尋攬過漾漾的肩膀，帶他避開了一輛自行車。
漾漾仰起頭看譚尋：“沒有，就是好奇。”
“……他兒子上個月帶了個男朋友回去。”譚尋說。
漾漾沒懂：“這有什麽關系嗎？”
“如果你不想被傳謠說是我對象的話，就還是老實當弟弟吧。”
“你介意被人說是同性戀嗎？”漾漾的腦回路不知道拐到了哪裏去，他追問道。
“再不回家把鴨肉燉上，今晚就沒肉吃了。”譚尋丟下這句，快步往小區門口走去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===============
譚尋伸出手，手心還帶著從汽水瓶沾過來的水珠。
漾漾握了上去：“我的手比你燙多了。”
“你年輕，身強力壯。”譚尋不怎麽走心地說，漾漾的手比他小一些，譚尋沒怎麽和人牽過手，觸感還挺新奇。
漾漾松開了譚尋的手，疑惑道：“年紀大了體溫會流失嗎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手心之前還是冰涼的，這會卻多了點餘溫，譚尋虛虛地握了下拳。
“沒有關系吧。”漾漾說。
電視剛才被譚尋隨手調到了家庭劇頻道，譚尋在吵架聲中歪著躺到沙發邊上：“是啊，而且我也沒有很老。”
“那你的手為什麽是涼的。”漾漾又去碰譚尋，這次是手臂，“一般只有身體不好的人，體溫才會低。”
“哪有那麽多為什麽，是這樣就是這樣了。”譚尋不是很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，也不想和一個認識沒幾天的人去研究這種無聊的事情。
雖然他的人生目前已經夠無聊了。
漾漾沒說話，他晃著腿。
譚尋抽了包零食丟給他：“現在後悔留下了還來得及。”
“不後悔。”漾漾拆開了那包脆薯條。
“也是，如果不在這，你就該在派出所了。”譚尋說，“說不定現在都找到家了。”
“我不想找家。”漾漾說。
譚尋看了他一眼：“不回家，那要去哪？”
“找份工作，自己活下去。”
“你先辦張身份證出來再說。”譚尋看著電視裏吵架的角色，“不然只能打黑工。”
漾漾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，也無法去補辦，還是得回一趟家。
“我不想回去。”他又重申了一遍。
譚尋看了他一眼，語氣難得認真：“你家裏人是不是對你不好？其實……”
漾漾把薯條咬得嘎吱嘎吱響：“你要吃嗎？”
面對漾漾的逃避，譚尋有些煩躁，卻也說不了什麽，反正再過一個多月，漾漾怎麽都得去趟派出所或者回家，到時候和他就沒有關系了。
薯條的味道還不錯，兩人邊看電視劇邊分完了。
中午吃簡單的蓋飯，吃飽漾漾拉開陽臺門，出去感受了下熱氣。
譚尋在沙發上看著書，沒搭理他。
“陽臺可以養花嗎？”
“房子都要賣了，養給別人看嗎？”譚尋翻過一頁書。
“為什麽要賣？”漾漾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，他蹲在一旁，手搭在沙發邊沿看著譚尋。
譚尋拍了下漾漾的手背：“不想住了。”
“你要換新房子嗎？”
“我要去外地，帶不了你這個小黑戶。”譚尋直接道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漾漾鼓著嘴，看起來更像只小動物了，譚尋實在沒忍住，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臉頰。
“可以給我配把鑰匙嗎？”漾漾又換了個話題。
“要出去？”
“嗯，我想去看看有沒有工作能幹。”
“都是臟活累活哦。”
“沒關系的。”
“回去偷個身份證很難嗎？”譚尋看著他。
漾漾露出一種近似於委屈的神色，他眨了下眼，有淚珠從他眼角滴了下來。
譚尋皺著眉，事情好像比他想的更嚴重：“不逼你了，隨便吧。但我九月真的要走，你不可能一直沒身份地活著。”
“到時候再說。”漾漾選擇了暫時逃避。
“大熱天的，就別打工了。”譚尋又說，“我每個月給你零花錢，你自己折騰去吧。”
“這樣是不是不太好。”
漾漾那顆眼淚還掛在下巴，譚尋看得不是很順眼，用手揩掉了：“你幫我做家務。”
“你願意吃我做的飯了嗎？”漾漾驚喜地說。
“不，”譚尋重新看回了書，“飯我自己做。”
當晚，漾漾在疊完衣服後，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筆收入。
他並沒有自己的房間，譚尋給了他一個鐵盒，讓他放錢。
盒子以前是裝餅幹的，因為質量還不錯，譚尋那時沒有一塊扔掉，而是放在了櫃子裏，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。
餐桌上的洋桔梗被漾漾養得很好，雖說養鮮切花不用太多技術含量，但漾漾很認真，放他去弄陽臺，應該也不會出太多要譚尋收拾的爛攤子。
譚尋給漾漾的零花錢不多，漾漾攢了幾天，才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，去花店買了幾盆三角梅回來。
“姐姐說這個好養。”
譚尋懶洋洋地拿著根雪糕，站在陽臺門旁邊看漾漾忙前忙後。
他帶回來的這幾盆都是已經開了花的，粉色和綠色都有，讓陽臺的色彩瞬間豐富了起來。
譚尋眼前閃過十歲時的自己，在陽臺爬上爬下，不小心打翻了一盆花。女人著急忙慌跑過來，把小譚尋趕下平臺，又拿了掃把，掃幹凈泥土和花盆碎片。
“……要滴下來了。”漾漾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譚尋，提醒了他一句。
譚尋舉起冰棍，還是沒來得及阻止融化的牛奶滴到手背上。
漾漾懂事地拿來了紙巾：“你是不是睡不夠，所以才發呆的？”
“可能。”紙巾擦不掉粘膩感，譚尋兩三口吃掉剩下的牛奶冰，去了衛生間洗手。
“你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翻身。”漾漾跟在他身後。
“你沒睡？”譚尋楞了下。
“一個人睡不熟。”漾漾看著鏡子裏的譚尋說，他只是在簡單陳述，譚尋卻聽出了責備的意思。
“你是小寶寶嗎？一定得和人排排躺才能睡？”譚尋在漾漾臉上捏了下，留下水痕後再去擦幹凈手。
漾漾抹著自己的臉：“我是海獺。”
“你不是。”譚尋走去廚房，打開冰箱看了眼。家裏的菜基本都吃完了，待會得去趟市場。
“我是。”漾漾像條尾巴一樣跟著譚尋，“是要去買菜嗎？”
“怎麽？你要去？”譚尋關上冰箱門，轉身和漾漾面對面。
“可以帶我一起嗎？”漾漾說，“我沒去過菜市場。”
譚尋腦內過了下他剛回來住時，攤主們七嘴八舌的詢問聲，頭瞬間開始疼：“你確定？他們要是問你是誰該怎麽解釋？”
“我是你朋友。”漾漾回答得很快。
“你不是海獺嗎？我可是人啊。”譚尋拍了拍漾漾的腦袋。
“我假裝不認識你。”漾漾說完，估計是覺得自己很機智，又說，“這樣就不會有人問了。”
“跟在我後面不詢問不買東西，等下你就可以直接出現在派出所了。”譚尋說。
漾漾很苦惱，但他不想放棄：“你告訴我要買什麽，我去幫你買。”
“那麽想去市場幹嘛？”譚尋沒去客廳坐，而是坐在了餐桌邊，伸手撥了撥洋桔梗的花瓣。
漾漾端起花瓶，放到了譚尋手夠不到的地方：“這樣你就不用去買菜了。”
“也是，我就能一直宅在家裏了。”沒有東西擺弄，譚尋手托起了腮。
聽到他這麽說，漾漾又糾結起來：“還是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。”
“這話跟誰學的。”譚尋笑了下。
“買花的時候，裏面的姐姐說我太白了，得多出門曬曬。”漾漾說。
“是沒說錯。”譚尋點了點頭。
下午五點半，譚尋還是帶著漾漾出門了。
這個時間的小區很熱鬧，小孩們打鬧著，老年人在旁邊閑聊，不少年輕人中年人也下班了。
上次攔住譚尋的阿叔正搖著蒲扇，見到譚尋，他“哎”了聲：“去買菜啊？”
“嗯，今天的菜還新鮮吧？”譚尋看了眼阿叔拿著的塑料袋，問了句。
阿叔立馬起了勁，和他說起了今天哪個攤位的肉菜好，還順便罵了兩聲賣水果的，說果爛價高，態度還不好。
“您消消氣，”譚尋邊開口邊往前走，“下次不去他家買。”
阿叔還在原地罵，譚尋已經攆著漾漾到了小區門口。
漾漾頻頻回頭看，譚尋擋住了他的視線：“看什麽呢？”
“好有意思。”漾漾說。
“有意思你每天就搬個板凳下來聽。”
漾漾又不說話了，等快走到市場口，他才說：“更想和你待在一起。”
“怎麽？才住了幾天就賴上我了？”譚尋走著，時不時有人和他打招呼，他都是簡單點下頭。
“和陌生人待一塊很危險，但是你不一樣。”漾漾說。
類似的話漾漾以前也說過，譚尋從來沒往心裏去，市場入口就是賣水果的，譚尋停了下來，蹲下身挑起了葡萄。
漾漾學著他，蹲在了一邊。
“這個好看。”漾漾指了一串。
“枝幹都枯了。”譚尋沒讓老板聽到，湊在漾漾耳邊說，他拿了另外兩串，再挑了些桃子，遞給了老板稱重。
漾漾接過了打包好的水果，跟著譚尋往裏走。
“今晚想吃什麽？”譚尋問漾漾。
“隨便。”漾漾回答了標準答案。
市場裏很嘈雜，譚尋平日裏說話聲音不大，到了這裏，卻被迫融入環境，跟著喊，才能讓攤主聽清話。
漾漾對每個攤位都非常感興趣，除了賣魚的。
譚尋習慣了讓老板幫忙處理，漾漾在殺魚時，躲到了譚尋的背後。
譚尋沒奚落漾漾平時吃魚吃得開心，卻看不得殺生。
魚處理好了，譚尋接過來，和漾漾走出了市場。
“下次還來嗎？”譚尋問。
買菜的時候，大叔沒那麽忙，專門問了漾漾和譚尋的關系。漾漾剛要搶答一句“朋友”，譚尋便開口說了是遠房表弟。
不止賣菜大叔，市場的大家為了拉攏生意，多多少少會和熟客聊兩句，漾漾面對他人的問話很不擅長，大多時候，都是譚尋幫他解的圍。
“我挺喜歡的。”漾漾說，“但是我為什麽是你弟弟？”
“不樂意？”譚尋攬過漾漾的肩膀，帶他避開了一輛自行車。
漾漾仰起頭看譚尋：“沒有，就是好奇。”
“……他兒子上個月帶了個男朋友回去。”譚尋說。
漾漾沒懂：“這有什麽關系嗎？”
“如果你不想被傳謠說是我對象的話，就還是老實當弟弟吧。”
“你介意被人說是同性戀嗎？”漾漾的腦回路不知道拐到了哪裏去，他追問道。
“再不回家把鴨肉燉上，今晚就沒肉吃了。”譚尋丟下這句，快步往小區門口走去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